因为有朋友喜欢复旦教师陈果的课程，我忍不住点开相关视频看了几分钟，坦诚说，像她那样滔滔不绝说着大白话的人生哲学，真不简单。当然，听起来舒服的课程不一定很有道理，现在便来点评她著作《好的爱情》中《有用与无用》一文。

社会之学、处世之学——“小学”听起来特别管用是吧。学会了洒扫应对进退，学会了在人情世界迎来送往，游刃有余，还显得风度翩翩。可是，大人之学、生命之学（即“大学”，四书五经之一《大学》开篇就说“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这便是生命的学问），听上去好像就比较虚，比较玄，比较远，好像没什么用处，是不是这样呢？

很多年以前，在古典文学课的开学第一堂课里，我的老师曾对我们说：“你们来大学要学一些有用的东西，要学一些无用的东西。有用的东西能帮助你们谋生，无用的东西能使你们终身快乐。”（常识问题。世上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人终身快乐吗？）

所以，小学确实有用，能帮助你谋生；大学看似无用，却能使你终身快乐。大学能够让你在今后的生活当中，不管是起还是伏，都饱含深情地热爱生活。

（常识问题。很多人都有这样的体会，读了《论语》之类的人生哲学，当时觉得非常有道理，过后照样混日子，一不满意就抱怨、骂娘。不管是不是公平，无论自己的付出与回报是否成正比，都宠辱不惊、饱含深情地热爱生活，是圣人境界。

要接近这样的境界，不是读几本人生哲学，更要在谋生中多多经历大风大浪。大字不识的农村大爷，照样可以充满人生智慧。读人生哲学，对某些人只是锦上添花，对另一些人则毫无意义。不是每个人都适合读这些“无用”之书。）

小学能使你在外部世界顺利地生活；大学能使你在自己的内心世界找到喜悦、平静与安宁。

（常识问题。生活顺利的话，内心喜悦、平静、安宁都可以理解。生活不顺利，内心依然喜悦、平静、安宁的话，必须反思这是麻木还是境界高。麻木是对什么都不在乎，境界高是选择性麻木，内心依然有真正在乎的东西，并一直在坚守，虽然这种坚守不一定有喜悦、平静与安宁。）

我们所说的“有用和无用”的“用”通常是指一种实用性，一种功利之用——它要么能带来衣食住行的生活便利，要么能带给你物质的利益。所以，很多被我们称为“无用”的东西，并不是真的没有价值，而只是说它没有功利之用，不能带来立竿见影的名利上的好处。但这些不实用的东西，自有它超越功利之用的价值与可贵。

（常识问题。如果真像陈老师所说，人生哲学可以让人宠辱不惊、热爱生活，并且在内心找到喜悦、平静与安宁，那么它并没有超越功利之用，追求物质利益的过程中，宠辱不惊、热爱生活、知足常乐会被认为是情商高，情商高的人更容易获得世俗的成功。

正是这些看似“无用”的东西才是我们生活的意义，是我们活这一场人生的目的。没有这些看似“无用”的东西，我们就无从寻找满足与幸福。

（常识问题。人生哲学会从不同角度解说人生的意义，做一件事情，也许是追求快乐或者履行义务或者谋求幸福或者避免痛苦或者遵从习俗要求，讲究快乐至上的人，可能颓废，而不是热爱生活，把习俗、舆论看得很重的人，会随大流，而不是饱含深情地生活。真正被人生哲学影响的人，可能生活态度不是积极向上。从哲学上把自己的颓废说得有根有据的人也许是满足与幸福的，但陈老师似乎不会认可。

比如，从实用性的角度来看，爱情就是最无用的一样东西，它占用你的时间，让你无法全身心地投入工作，无法追求功业上的更大成功。有了爱情之后，你不愿再独占任何好东西，而会把你得到的一切与另一个人分享，爱情让你不再自由自在，心里多了很多牵绊，它还给你带来痛苦与眼泪，让你感到自卑与伤心，这是多么不实用的东西。但没有了它，没有了爱，即使你独占了一切，获得了再大的成功，那又有什么意义？当你的快乐没有人真心与你分享，那就只会反衬出更多的孤独。（常识问题。人生哲学不仅会说，爱情至上；也会说，有爱情的婚姻是和谐的长期买春；更会说，爱情如鬼，只有听闻，不曾见过。）

除此之外，道德也是无用的，你能拿它来干什么？道德能给你面包吗？不但不能给你面包，还常常需要你给出自己的面包。（常识问题。没有道德的人更难拿到面包。）

友情也是无用的，友情要是有用，那就叫人脉，而不叫友情。真正的友情，你不会向它索取，反而会为它作出自我牺牲。你对朋友不会作出要求，他在那里就够了，世界上有这个人在就够了。（常识问题。所谓患难见真情，A friend in need is a friend indeed，只讲精神交流没有物质互助的朋友不是没有，只是很少。真朋友之间的物质互助不是等价交换，尽力而为就好。）

正是这些在经济学上“无用”的东西，这些不具有实用性的东西，让你看到了自己的真挚与温柔。有用的东西能让你看到物质的美好，无用的东西能让你看到一个美好的自己。你会喜欢这样的自己，对这样的自己深感满意，而这更接近幸福的本质。（常识问题。人生哲学会让人们看到自己的真挚、温柔与美好？人生哲学似乎是灵丹妙药，让人变成了天使。）

当然，我们在乎“无用之物”，并不是说我们就不在乎用处。我们也在乎用处，也在乎实用性，但是我们不会把实用性当作终极价值去追求。实用性有价值，但永远不是我们价值排序中的第一位。我们在乎物质，我们也在乎名利，但它从来不是我们唯一在乎的，它从来都不是绝对的主导。我们追求“无用”，因为我们热爱自由——有用的东西滋养我们的身体，但只有那些无用的东西才滋养我们灵魂的自由。

（常识问题。人生哲学让我们从不同角度看待万事万物，心灵得以自由翱翔，有些人因此而讨厌世俗琐事，觉得琐事妨碍了自由，这种对自由的热爱造就了一批“废人”，陈老师不鼓励当废人，她希望大家在乎物质与名利，同时又要保持灵魂的自由。既要成功，又要潇洒。但真正践行自由的人，一般都不潇洒，他们提起自由也许心中五味杂陈，因为自由可能让我们热血沸腾或者茫然失措或者放荡不羁或者愤世嫉俗。自由是让人又爱又恨的东西，单单热爱自由的人一定未曾经历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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