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说他有一种偏见,认为文学作品永远不是唱赞歌的工具。文学艺术就是应该暴露黑暗,揭示社会的不公正,揭示人类心灵深处的阴暗面。
有人立刻觉得莫言很有气节,其实不然。如今纯文学唱赞歌的,已经不多。因为喜欢纯文学的人非常少,即使唱了赞歌,有关部门也看不上。
2021年比较有名的文学作品《文城》、《浮木》、《永隔一江水》,唱赞歌了?没有。
文学作品能歌颂的对象很多,权力、自然、人性等。
01
权力
歌颂特定权力的文学作品,价值很低。不过,单单揭露特定权力腐败的文学作品,价值也不高。
不管是歌颂还是揭露,把权力当成一个整体,或捧到天上,或踩在脚下,都是极端。
权力之中是一个个鲜活的人,这些人的表现丰富多彩,就像《红楼梦》里的贾府,虽然是权力的小小中心,却有形形色色的人,不是每个人都想着权力与金钱。
把这些人写活了,我们现代人也能从他们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这是永恒的价值。
仅仅吹捧或痛斥,普通读者是无感的,因为老百姓一般没有受到权力过分的宠爱或迫害,没有吹捧或痛斥的动力。
02
自然
歌颂自然,印象最深的是朱自清的《荷塘月色》,一个破池塘,写得如仙境一般,总觉得有些造作。
自然不是不能歌颂,但要能体现作者独特的人生态度,比如梭罗的《瓦尔登湖》,他的血肉与自然融为一体了。
朱自清写《荷塘月色》时,正是政治混乱的时期,他内心很不平静,便写了这篇文章。
这是某些人对《荷塘月色》时代背景的分析,问题是,从那唯美的文章能联想到这悲苦的时代背景,简直是神人了。
陶渊明也苦闷,也爱大自然,可是他眼中的自然,能体现他的境界,不是把自然变成海市蜃楼。
03
人性
歌颂人性美,竟然想到鲁迅先生,他的笔如刀,插入敌人的心脏,骂人从不留情。如此会批判的人,却写了《一件小事》的短篇小说。
小说里,车夫帮助跌倒的老妇人,“这车夫扶着那老女人……我这时突然感到一种异样的感觉,觉得他满身灰尘的后影,刹时高大了,而且愈走愈大,须仰视才见。”
小说中的“我”原先还觉得妇人是假装摔倒,后来醒悟,很惭愧,觉得车夫的形象愈发高大。我的自私突出了车夫的高境界。
这读下来总觉得有点尴尬,因为自私与高尚的对立太明显。鲁迅先生经典作品《祝福》、《伤逝》便没有这样的黑白对立,祥林嫂、涓生、子君都很立体,不能简单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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